高冷活泼

先平安。
再努力做一个快乐的人。

【方一凡乔英子】眼泪寄存

*意识流/私设/OOC

在誓师大会乔英子看到方一凡要从篷上掉下来的时候嗷的那一声垂直入坑，到底是有多深的感情才会马上冲过去担心他的安全又看懂他所有的小动作。

今晚方一凡上手擦眼泪了，都给我嗑！！！

方一凡坐在全家靠窗剩下的唯二的其中一张高脚椅上，略微有些烫手地小心地撕开了三角饭团的包装袋，刚要往嘴里送就被一旁才坐下的人伸手拿了过去，等他瞧着自己空落落的手怔了几秒钟后，才转头发问，

“乔英子同学，您不觉得您这种行为有点儿叛逆吗？”

“方一凡我还想吃关东煮，要两块兰花干还要鸡肉丸子。”

从小被妈妈严格控制饮食的乔英子上了大学之后开始肆无忌惮，今儿个吃个麻辣烫，明儿能趁着没课赶去离自己最远的食堂吃个香锅，正经饭上大学的第一年基本没怎么吃过。

报志愿的时候还是没有选择离开北京，当时立下说要考得远远的要考出北京的志向被网上那些南方没有暖气还有跟汤匙一样大的蟑螂等七七八八言论一律枪毙，高考分数足够让她选择航天的同时又选一个她满意她妈也满意的学校，每两周又能去天文馆做志愿者，小日子实在惬意。

当然还有方一凡，方一凡学校跟她学校在对角线位置，一个搁东南一个跟西北，方一凡过去找趟乔英子能倒三回地铁，北京地铁上下楼梯方一凡爬到怕，回回问乔英子能不能选个中间地儿，都被乔英子以怕自己这小身板给地铁挤没了的言论无语又没招儿到直翻白眼。

每回他跨越一整个北京城，他们都约在乔英子学校正大门那家全家见面，吃个饭团喝份酸奶，再去附近的综合体看场电影吃顿晚饭，乔英子负责买电影票，方一凡自觉一块儿结了他们的晚饭钱。

他们关系亲密得天经地义，可以背出对方的电话号码，再没有通过气的前提下默契地为对方撒下同样原因的谎，勾肩搭背拥抱拉手做得心安理得，裸露的肌肤触及时没有脸红心跳。奇怪的是从来没有人开过有关他们关系的玩笑，或许是自小方一凡对自己所认为有好感的女生的喜欢从不避讳表达，能拿人家的自拍设成自己手机壁纸，会想尽办法耍尽小聪明去靠近，乔英子什么都知道，却也从来不告诉方一凡该怎样追女孩儿。

方一凡存照片的硬盘里其实有很多乔英子的照片，随便点开个文件夹就可能看到她的身影。小学用卡片机拍的春游，乔英子带着黄色的帽子看着他的镜头撇着个嘴像是要哭出来一样。初中去科技馆参观，乔英子摸静电球头发炸起来的照片曾经被他拿来当过微信头像。高中拍vlog，誓师大会，运动会，所有他能有机会去拍照的活动里都有乔英子的身影，她扎起来的高马尾从小到大都没有变过。

出去旅游他们两家也经常结伴出行，租个小别墅，他们俩在房间里打游戏打到半夜，童文洁宋倩出来敲门喊他们马上滚去睡觉。第二天大人们早起出门叫他们叫不起来床，到中午他俩顶着熊猫眼起来煮三袋泡面分着吃，鸡蛋火腿肠总是乔英子的碗里分得更多。再窝在沙发上看航天纪录片，当然一般只有乔英子看得兴致浓浓，方一凡早就又去梦会周公或是开始约人开黑。

说来乔英子从小就爱哭，但哭永远都分场合，要是一群人围在她身边看着她她怎样都哭不出来。被别人欺负了她就欺负回去，被加热过的实验器材烫到皮肤蛋白质变性缩水褶皱也坚决不掉一滴眼泪。但在家里人面前，在方家面前，在方一凡面前，她从来不克制着，眼泪掉下来的速度快到让人反应不过来。小时候摔倒了哭，买不到想要的玩具哭，跟妈妈较劲哭，考试考砸了哭，压力大到受不了了哭。

她的眼泪好像永远也哭不干。

小的时候方一凡还笑她是小哭包，长大了每在外边儿哭一回方一凡怕她被人欺负了都直说要去替她揍人。他给她递纸巾，伸手给她抹眼泪，摸摸她的脑袋说不哭的话我请你去吃烧烤绝对不告诉你妈。

方一凡从来不跟在她身后，不去揪她的辫子，他们永远都在并肩的一个位置，乔英子可以抬手勾他脖子，他伸手能揽过她的肩头。乔英子的肩头总是碰到他的校服短袖的袖口，一碰就是换过好几套不同校服的十几个春夏秋冬。

这次见面是乔英子叫他过来的，方一凡寻思半天也想不出来最近有什么电影能看，有什么活动她能感兴趣叫他一起去玩，他微信问她到底干嘛，乔英子回他别废话你滚过来就是了。

那确实是乔英子本人约的他没错了。

结果一见面就被她抢最爱的金枪鱼三角饭团，还又被差遣去买关东煮，他轻轻拍了她脑袋一下佯装生气，跳下高脚椅的动作却是没有迟疑。

买回来就撑着头看她慢慢吃着，说着有的没的的那些琐碎事，等她吃完了他问现在可以说找我过来是什么事了吧。

“现在还不到时候。”

？

“乔英子同学，您知不知道我早上八点不到就爬起来了，被我舍友骂大周末定闹钟不是人，困到被学校大门口的石墩子绊了一脚，还差点被二号线的周末高峰期挤到窒息？”

“现在知道了。”

？

“嗨呀，晚上陪我喝酒。”

？

“你干嘛，你不会失恋了吧？不对啊，你谈恋爱我不可能不知道。不会是发现你们专业你学不懂开始后悔了吧，这倒也不至于啊你这人当时要死要活学这个专业的。你爸妈又闹离婚了？这更不可能啊，前几天我爸才跟我抱怨你爸现在每周都不出去跟他每周一歌的约会了。”

乔英子看方一凡哔哔叭叭自己那里自问自答，问一句就开始自我否定一句。她好像就是太久没回家，太久没哭过了，所有不好又还是好的那些情绪积压在心里压得她难受到了极限。

失恋这种事情确实是不可能，从小到大也都是她拒绝别人，乔英子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对什么男孩子动过心。有的时候碰到太难缠太脆弱的，还是方一凡出马，尽管大多数时候方一凡都是替她给别人说她什么母老虎灭绝师太铁石心肠不像个女孩儿不要被她的外表给蒙骗。上大学之后方一凡听到她班级三十个人就四个女生的消息，给她叨叨了好久说你眼睛要尖点不要被一群男生包围着就觉得自己是万人女神，你看看你们班这些理工男，带个四四方方的眼镜呆不拉叽的，一整天就是学习学习学习，哪有我十分之一的帅啊。

后来方一凡就懒得纠结了，喝就喝。下午他俩去学校里遛弯儿消磨时间，等到太阳快要下山去乔英子学校食堂蹭一顿难得是乔英子付钱的饭，买根火腿肠跑去逗超市门口的猫，没过多久看到乔英子拎着两打啤酒，他唰的丢下火腿肠任猫自己去宰割，跑过去接过她手里的啤酒还不忘问她说是不是疯了买这么多。

物理实验楼的天台是乔英子某天无聊爬楼爬到楼顶才发现的，后来就成了她自己的秘密基地。天台视线好的不行，朝西可以看到夕阳从远处的高楼大厦间坠下去，晚霞抹了一整片天，她拍一张照片告诉方一凡的时候方一凡嫌弃她的构图她的调色实在是不行。

今天跟着上来之后方一凡当即就哇了一声，嘴张得老大，在护栏边放好了酒就开始拿出个手机拍拍拍拍。等到他拍到满意边朝乔英子走过去边叭叭自恋自己的技术时，乔英子早就已经拿护栏沿翘了瓶盖自己喝上了。

方一凡过去直接拿牙咬开，瓶盖掉地上滚了一圈最后发出轻轻的一响。他也不说话，等乔英子差不多快喝到点儿了自己开口。

然后也没什么，等到第五瓶啤酒被她从地上拿出来，她已经有点软绵绵到叫方一凡给她咬开。她开口也没啥很难过的大事，不免就是很普通的又跟妈妈较劲了，抢不到自己想要去的老师的课，想去蹭课又撞了自己的课表，拉了好长时间的考试周，画不完的工图赶不完的报告跟小论文，攒了好久的钱却在最后一刻没抢到早就看上的新款乐高。她一边痛苦并快乐着，一边将那一小部分的小小委屈先藏到心底，等方一凡来了再释放出来。

乔英子说着说着就开始掉眼泪，人已经晕到整个身子歪到方一凡身上，方一凡扶她坐下，自己也坐下就让她怎么舒服怎么靠着。他小口喝着酒，听她闷闷地一段一段讲着。

乔英子第八瓶下肚的时候方一凡就不让她喝了，她委屈地冲他眨眨满满都是眼泪的眼睛方一凡也没有心软动摇，还没开的啤酒全部挪到自己身后，乔英子撑着他膝盖去够，整个人都趴在方一凡怀里，趴着趴着就懒得动了，手也够不到后边的酒瓶，就窝在他怀里继续抽抽噎噎，眼泪湿了方一凡胸前一整块衣服。

方一凡环着她的肩说这有啥啊，当年我妈以为我考不上大学的时候急的真的要打死我你还记得吧，我素描作业还有十几张没画嘞期末会不会挂科都还没数，又看中哪个乐高了你告儿我我去给你蹲着有货第一时间就给你买回来。

絮絮叨叨絮絮叨叨，乔英子的理智残存着还能想起来说要十二点了回宿舍了要不然该翻墙才能进了，方一凡问她你怎么就不担心我都没地铁了怎么回去，咱俩在这里凑活凑活过一晚得了，反正天儿也不是太冷。

“可是我想吐还想上厕所。”

方一凡说实验楼厕所将就将就，这么晚回去还麻烦你舍友多不好意思我也不放心，走走走赶紧去厕所我给你在外头开手电打光。

听到乔英子在里头呕的一声一声的方一凡本来就没怎么醉现在都快全醒了，问乔英子掉没掉在里面的话在走廊里一阵阵回音，吓到他拿着手机的手都抖了一抖，趁着乔英子自己还没解决完就冲到另一边的男厕里放水。出来的时候手电光就闪到乔英子晕乎乎的脸，醉醺醺的还在他面前打了好几个酒嗝，方一凡拿手在他们之间的空气里扇扇。

“嘿，味儿还挺大。”

说完就又架过乔英子肩膀，两个人摇摇晃晃到一个风吹不怎么到的墙根。方一凡整条胳膊垫在乔英子脖子后边儿，乔英子头发蹭的他痒，他一动乔英子就哼哼，他好笑地只好说好好好我不动。

头挨着头捱到第一缕阳光刺得他们睁眼，第一反应都是去揉僵到不行的脖子，乔英子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嫌弃地撇开脸，转头就看到方一凡咿咿呀呀跟他爸学的做那个对天写“粪”字的颈椎操。

“方一凡我怀疑你占我一晚上便宜。”

“大姐，天地良心，到底是谁占谁便宜。我胳膊给你压麻了，衣服这里都被你哭湿一大块儿。”